长安城头夜二鼓，力士敲门称太府。
为道君王巡幸势，选取娇娥看歌舞。
应酬未得话从容，阶除早已人三五。
仓皇便欲将我行，那肯相留到天曙。

正统十四年，秋七月甲午，皇帝提大兵，亲行讨北虏。
其晨日旁气，中黑外如火。
北风转旗脚，猎猎不停舞。
此行为宗社，仓卒出未预。

圣王端居总四夷，黄河妥帖东南驰。
明明政化若流水，祸乱之梗谁阶基？咄哉事变异往昔，簧
鼓邪说非寒饥。
嚣然挟兵起田里，诛杀长吏为妖魑。

晶晶日月，雨雪忽零。
岂无师保，束此宁人。
维桑失系，朽索弗宁。
大木将拔，先剪厥阴。

我昔游北固，飘飘紫霞裾。
手招云中君，啸傲惊天衢。
一别回尘寰，于今五载余。
缅怀城中朱紫客，朝台暮省相催迫。

土木穷奢过楚台，披香积翠满蓬莱。
宫鸦惊月鸡人去，戎马腾云虎士来。
侍从严徐冠盖散，燮调杨李栋梁摧。
燕歌赵舞终朝夕，不觉嬉游是祸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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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恶必远避，见善尝加恭。
石田乃隐者，赋诗亦多工。
如何论朝政，所论殊不公。
此札实差谬，何谓声枌枌。

我生百事常随缘，四方水陆无不便。
扁舟渡江适吴越，三年饮食穷芳鲜。
金齑玉脍饭炊雪，海螯江柱初脱泉。
临风饱食甘寝罢，一瓯花乳浮轻圆。

驸马都尉王诜晋卿，功臣全彬之后也。
元丰二年，予得罪贬黄冈，而晋卿亦坐累远谪，不相闻者七年。
予既召用，晋卿亦还朝，相见殿门外。
感叹之余，作诗相属，托物悲慨，阨穷而不怨，泰而不骄。

元和伐蔡何危哉，朝廷百口无一谐。
盗伤中丞偶不死，利剑白日投天街。
裹疮入相议军旅，国火一再更檀槐。
上前慷慨语发涕，誓出按抚除睽乖。

士常疑西伯，何至羑里辱。
瞽鳏亲父子，尚脱井廪酷。
昏主虽圣臣，飞祸安可卜。
致命遂其志，虽穷不为戮。

忆昨此地相逢时，春入穷谷多芳菲。
短垣囷囷冠翠岭，踯躅万树红相围。
幽花媚草错杂出，黄蜂白蝶参差飞。
此时少壮自负恃，意气与日争光辉。

吾少莫与何，爱我君为最。
君名高山岳，嵑乐嵩与泰。
低心收憃友，似不让尘境。
又如沧江水，不逆沟畎浍。

历阳之南有牛渚，一风微吹万舟阻。
华戎蛮蜀古百川，合为大江神所躔。
山盘水怒不得泄，到此乃有无穷渊。
朱衣乘车作官庥，操制生杀非无权。
阴灵秘怪不欲露，毁犀得祸岂偶然。

婴衅徙穷荒，茹哀与世辞。
官来录我橐，吏来验我尸。
藤束木皮棺，槁葬路傍陂。
家乡在万里，妻子天一涯。

夜对遗编叹复惊，古来成败浩纵横。
功名多向穷中立，祸患常从巧处生。
万里关河归梦想，千年王霸等棋枰。
人间只有躬耕是，路过桑村最眼明。

有口但可读离骚，有手但可持蟹螯。
人生坠地各有命，穷达祸福随所遭。
嗟予一世蹈谤薮，汹如八月秋江涛。
尊拳才奋肋已碎，曹射箭尽弓未弢形尪骨悴吹可倒，摧拉未足称雄豪。

井地以养民，整整若棋画。
初无甚贫富，家有五亩宅。
哀哉古益远，祸始开阡陌。
富豪役千奴，贫老无寸帛。
因穷礼义废，盗贼起蹙迫。
谁能讲古制，寿我太平脉？

相从何必早，白头或如新；登门虽尚疏，数面自成亲。
昨者始见公，凛然须如银，败席留煮茗，寒厅无杂宾。
平生事贤意，寸心渴生尘，乐哉得所从，贫病忘吟呻。
恭惟大雅姿，信是邦国珍。

锦膺绣羽名山鸡，清泉可饮林可栖；稻粱满野弃不啄，虽有奇祸无阶梯。
东村西村烟雨晚，萧艾离离林薄浅；翩然一下骇机发，汝虽知悔安能免！汉家天子南山下，万骑合围穷日夜。
犬牙鹰爪死不辞，触机折颈吁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