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一年三月，余在刑部狱，见死而由窦出者，日四三人。
有洪洞令杜君者，作而言曰：“此疫作也。
今天时顺正，死者尚稀，往岁多至日数十人。
”余叩所以。

叙事

吾本寒家，世以清白相承。
吾性不喜华靡，自为乳儿，长者加以金银华美之服，辄羞赧弃去之。
二十忝科名，闻喜宴独不戴花。
同年曰：“君赐不可违也。

家训道理

月日，居易白。
微之足下：自足下谪江陵至于今，凡枉赠答诗仅百篇。
每诗来，或辱序，或辱书，冠于卷首，皆所以陈古今歌诗之义，且自叙为文因缘，与年月之远近也。
仆既受足下诗，又谕足下此意，常欲承答来旨，粗论歌诗大端，并自述为文之意，总为一书，致足下前。

我缸无储粟，世累如缀缨。
读书寡见功，一饱不可营。
鳞差四百指，羽惯啼饥声。
天岂私贫我，客气略已平。
安能事计然，且复师渊明。
傥有故人问，但如诗所称。

五月之旦兹何辰，有女强死无由伸。
嗟予为父亦不武，使汝孤冢埋冤魂。
死生寿夭固无定，我岂以此辄怨人。
当时此事最惊众，行道闻者皆醉辛。

序曰：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
所遣，自誓不嫁。
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
仲卿闻之，亦

母没悲今日，儿贫过昔时。
人间无乐岁，地下共长饥，白水当花荐，黄粱对雨炊。
莫言书寡效，今已慰哀思！

伯兄性寡营，生理日萧条。
两弟皆食贫，汲汲度昏朝。
为农力不任，课儿亦无聊。
余润或望余，自顾无脂膏。

十七年前椒岭路，短驴疑在梦中行。
兵烽几度门无径，灵雨初通涧有声。
牛屋半楹啼寡姊，蔬盘一夜费贫甥。
老来万事心灰尽，益重人间骨肉情。

东望大瀛海，影落扶桑弓。
三洲直如矢，正射三山中。
三山负晓日，晓日波浪红。
仙人不骑鹤，所适多御风。

忆予初识子，子方髫而俊。
未能与深素，亦以私余润。
迈往不屑姿，良足驱鄙吝。
岁月既已多，肝胆两能印。

鱼目高泰山，不如一玙璠。
贤甥即明月，声价动天门。
能成吾宅相，不减魏阳元。
自顾寡筹略，功名安所存。

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胜人。
邓通岂不富，郭解安得贫。
惊飞贺夏燕，走散入幕宾。
醉眠中山酒，梦结南柯姻。

暴雨涨荒溪，尺水生洪流。
中有泼泼鲤，泛然方快游。
安知赤日烁，沸浪生浮沤。
石密岸狭束，鳞鬣窘若囚。

先王有经制，颁布上所行。
後世不复古，贫穷主兼并。
非民独如此，为国赖以成。
筑台尊寡妇，入粟至公卿。

寡欲贫何损，无才老更宜。
挂墙多汉刻，插架半唐诗。
饭已频摩腹，儿来暂解颐。
尚悲吴蜀远，未免故人思。

愔愔四壁空，宛宛一室奥；雨声静更闻，雨气深不到。
下帘设纸屏，篝火支药灶。
勿言此幽陋，足以养衰眊。
颇闻闾里间，比夕多狗盗，游徼无乃阙，鳏寡将孰告？家贫未决去，禄食当念报，卧痾畴敢安，起立掷吾帽！

流年去不还，老状来无那。
虽甚颜原贫，尚胜夷齐饿。
再归又六年，疲马欣解驮，姑幸箠辔空，敢复希豆莝？好山嬾出游，败屋得偃卧。
饥能储粟盎，病亦有药裹。

醉语醒犹记，来诗读转新。
不绿明好密，其柰客居贫。
无乃阳秋误，云何鼠朴珍。
端今和者寡，敢以速为神。

别来常思君，无异饥待哺。
如何偶相逢，握手复告去。
念初别子时，芳草才及屦。
天时不可留，再见岁云暮。